努力填坑的小田君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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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什么都吃www
对高校拟人和文理战争有特殊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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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尼吉/与砾/伏八/影日/真遥/DH 不拆不逆

【YOI/维勇】Beautiful

*维勇合志《爱如繁花》参本文

*背景加拿大,主题花枫叶,小狐仙paro

*阿蒙太太的小狐仙太可爱了!!!(土拨鼠尖叫.gif

*维克托生日快乐!送你一只毛茸茸的小勇利www


21岁的维克托·尼基福洛夫站在清晨带着丝绒般的凉意的空气里,面朝于晨曦中悠然转醒的城市,缓慢而享受地做了个深呼吸。在升入成年组之后这是他第三次来到温哥华,加拿大西部最大城市的气候比起圣彼得堡温和许多,即便是冬天也没有那么寒冷。因为此行主要是为了参与冬奥会,在训练和比赛之外没有安排多少观光的时间,现在男子花样滑冰的项目已经结束,明天就要返回俄罗斯,走之前他向雅科夫请了一天的假,想要好好得再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气息。

毕竟也算是颇有名气的运动员了,他用一条厚实的棕红色围巾遮住下半张脸,以防被人轻易认出来。穿过酒店大门正对的那座桥,离下榻点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种满了枫树的公园。虽然现在是冬季,不能观赏到火红的枫叶,但地上铺着一层棉被似的雪,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吱嘎声,在寂静的环境衬托下,透明质感的声响仿佛敲击在心灵上一样动听。公园里只有他一个人,维克托把围巾稍微拉下了一点,一边哼着这赛季的自由滑曲目一边轻快地踱着步,在雪地上制造出一个个新鲜的脚印。

他低下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维克托回头,来时的路一览无遗,没有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什么小动物。雪地上整齐地码着两列他的脚印,没发现另外的足迹。正当他以为是几只飞过的鸟儿发出的声响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被雪覆盖的小路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柄金色的扇子。

维克托眨了眨眼,他并不记得方才有见到这柄扇子,也许是他看漏了。他抽身往回走了几步,捡起那柄扇子打开一看——这真是做工非常精美的工艺品,扇骨纤细而利落,雕着细小的花纹,扇面金光熠熠却不入俗套,金线勾勒的图案细致而精巧,可以看出制作者相当用心。维克托对东方工艺品只了解些皮毛,但他直觉这该是价格不菲的手工作品,只是他想不到为何这会落在西方国家的一个小公园的雪地里。

扇子没有被雪覆盖住,它的主人应该还没走远,可是维克托并未发现脚印。他疑惑地抬起头,忽然在眼前那颗枫树的树干边瞥见一抹耀眼的红色。

那是一片没来得及藏起来的衣角。

维克托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那棵枫树走去,在距离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并不想吓到藏在树后面的人,轻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那片衣角抖动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半晌没有动静。维克托蹲下身来,静静地凝视着红色布料消失的地方,直到一只穿着白色足袋和红色草履的脚小心翼翼地迈入视线,接着,一个身着红色和服的男孩子从树干后露出脸来,抬起水汪汪的红棕色眼睛无辜地望向维克托。

这孩子看上去只有十来岁,根据肤色和着装来看应该是个亚洲人,脸只有巴掌大,面容精致而水灵。与其他同龄人不同的是,他还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和一根蓬松的尾巴。

“对不起!”看到维克托一副惊呆的神情,那孩子又瑟缩了一下,“我只是想问问您能否把扇子还给我?”

“你居然会说英文啊。”维克托惊讶道。

“啊,其实我不是在说英文,只不过我说的一切您都能听得懂,因为我是直接与您的内心对话。”

男孩完全从藏身之处站出来,有些局促地抱紧了自己的尾巴。

“我可以问问你……是什么吗?”维克托柔声问道。

男孩抬起头,吞吞吐吐地解释道:“说来不知道您是否能接受……我是一只来自日本的狐仙。”

“狐仙?”
男孩把半边脸埋进自己尾巴的毛里,眨了眨眼睛。“抱歉,可能吓到您了。”小狐仙看上去很紧张,但语气还是恭恭敬敬的,“我是两年前被前任主人大人带来这个地方的……他已经很久都没回来过了。”

“这柄扇子,是你的主人留给你的吗?”
小狐仙的眼神明亮起来,双手接过金色的扇子,抚摸着它的扇骨。“是这样的。”他打开扇面,怀念地注视着上面的花纹,“这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信物,我的灵魂就寄托在这上面。”
维克托笑了:“你把这些都告诉我没问题吗?”
“啊!”小狐仙惊呼一声,耳朵扑扇了两下,“不,我能感知到您是个好人,不会伤害我的。”

“我的名字是维克托·尼基福洛夫。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维克托把双臂搭在膝盖上,平视着小狐仙的眼睛,后者却显然很为难。

“除非签订契约,我是不能告诉您我的名字的。”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我的主人回来之前,我不能如此轻率地下决定。”

“这样啊……没关系。”

维克托环视一圈四周,偌大的雪地上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连路过的当地居民都没有。他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花,轻快地问道:“你平时都待在这个公园里吗?”
“嗯,因为这是我和主人大人最后见面的地方。”小狐仙抬起了脚,脚底的雪地上任何痕迹都没有,“我暂时还想在这里等他回来。”

“有被别人发现过吗?”
“我还太小了,不能显形。只有捡到这柄扇子的人才能见到我,你是第一个。“
“那我带你散散步吧?”
维克托向他伸出一只手,小狐仙盯着那只手,做了好一阵的心理斗争,终于怯生生地牵了上去。维克托领着他慢慢沿着被雪覆盖的小路踱着步,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有节奏的、令人安心的啪沙声,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鸟儿的啼鸣,小狐仙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边,肉感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乖巧得像个洋娃娃。

“秋天的时候,这里的景色很美吧?”
“是的。”小狐仙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我最喜欢那个时节了。主人大人和我踏上这片土地也是在一个红叶遍地的秋季,他是个游历很广的人,在我出生后不久还在日本的那段时间里,他和我说起过很多次加拿大的枫树和枫叶。就是因为我一直都很想亲眼看看,他才带我来到了这里吧……

“不过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他再也不来见我了。”

“别这么想,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维克托停下脚步,握着小狐仙的双手,蹲下来直视着对方澄澈的红棕色眸子:“明天我也必须回到祖国去了,但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小狐仙的鼻子冻得有些发红,维克托看了看他裸露的白皙的脖子,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在小狐仙的脖子上系了个漂亮的结。

“下次再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你长高了一点,小家伙。”

他揉了揉小狐仙的脑袋,温柔地这么说道。


今年的GP分组维克托刚好被分到了加拿大站,比赛结束之后他匆忙和雅科夫打了个招呼,就坐飞机前往了温哥华。他订了之前下榻的酒店,放好行李就出了门,步行到那座枫树公园。此时尚在秋天的尾巴,深红色的枫叶已经挂不住树枝,纷纷扬扬地落下来铺满地面,如一张华丽而贵重的天鹅绒地毯。维克托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在树下东张西望。他不知道小狐仙的名字,也不知道直接喊“狐仙”对方会不会现身,只好在初次见面的地点静候着。

也许那场邂逅只是一场幻觉,没有掉落在雪地里的金色扇子,更没有什么穿着和服的小狐仙。但维克托就是毫无缘由地相信着。

大约过了度秒如年的十来分钟,他终于听见林间传来声响,有人踩着树叶踌躇着挪动到他背后,惊喜地唤了一声:“您来了,维克托·尼基福洛夫先生!”
维克托回过身,看到一位俊秀的东方少年,虽然身形已经明显拔高而且变得更加纤细,但清秀的脸形和那双会说话的红棕色眼眸还是令人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他冬天结识过的那位小狐仙。

更何况这位青年身着绣着枫叶图案的大红色和服,头上支棱的两只耳朵颜色比上次更深,而那条柔软蓬松的尾巴还是不能自如地收起来,露在和服的外面;脖子上围着的,还是那条他送的围巾。

“我知道您一定会来的!”小狐仙的耳朵激动地抖了抖,旋即又不自信地塌下来一些,“不,也不是那么确定的。我还想,大概没人会和狐仙做什么约定……不过您信守诺言真是太好了!”

“你等了我很久吗?”维克托走过去,抚摸了一把小狐仙的耳朵。

“我没有埋怨您!”小狐仙急忙摆手,“只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对狐仙而言,足够发生很多变化了。”

“你真的长高了不少。”

“托您的福。”

小狐仙羞涩地笑起来,捏着围巾的边缘,眼睛弯得像一轮月牙。维克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在小狐仙眼前打开,里面躺着十二个圆乎乎的小点心。

“这是从你的家乡带过来的红豆大福。”维克托将盒子递过去,看到小狐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我想你可能很久都没吃到了。”
“真的非常感谢您!”小狐仙的尾巴左右摇摆起来。

他们在枫树的树根旁坐了下来,维克托托腮看着小狐仙规规矩矩地跪坐着,拢起和服的袖子拈起一只大福,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挺好奇的,你平时都吃什么呀?”

刚要把大福松进口中的小狐仙停下了动作,难为情地垂下眸子:“其实狐仙吃的东西主要是供奉,但是这里离神社太远了……不过因为我是从天地之灵中提炼出来的,不吃也没什么大碍。“

“你不住在神社里,也就听不到人们的祈祷了。”维克托惋惜地道,“不会觉得寂寞吗?”
“要论寂寞的话,是肯定的。”小狐仙垂下眸子,“但不待在离主人大人最近的地方,我会不安心的。”
维克托没有接话,他靠在枫树的树干上,闭上眼睛,聆听着枫叶落地的沙沙声,和左边传来的小狐仙的咀嚼声,意外地令人心神安定。小狐仙以为他累了,刻意降低了吃东西的声响,晚秋的风柔和又凉爽,维克托在这样的氛围中,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发色乌黑,身着白衣,持着一柄金色的扇子,在盛大而华丽的枫叶雨中翩翩起舞。维克托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舞者旋转到了他身前,由扇子掩着面向他转过脸来,眼尾抹着鲜艳的红色眼影,意味深长的、含笑的目光与他的交接,霎那间千般风情都尽在不言中。

维克托张了张嘴,一个名字仿佛就跃动在他的舌尖,呼之欲出。

然后他醒了。

他的眼前还是那座种满了枫树的温哥华公园,而自己半躺在地上,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和服外衣。小狐仙已经吃完了那盒大福点心,正安静地坐在他旁边,仰头望着飘落的枫叶,还带着些稚气的侧脸竟与梦中那人颇有几分相似。

“您醒了!”发觉维克托坐起身来,小狐仙趴伏下去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

“在想什么呢?”维克托伸了个懒腰。

“啊,我想起以前主人大人告诉我的一件事。”

小狐仙抬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一片刚脱离树枝的枫叶下落的轨迹。

“主人大人说,如果……如果我遇到了比他还重要的人,只要抓住在飘落过程中的枫叶,两人就能获得幸福。”

“像这样吗?”
小狐仙还没反应过来,维克托已经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矫健地一跃而起,稳稳地抓住了他注视着的那片枫叶。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落回地面,一手抚着散乱的刘海,一手举着那片深红色的、有五个尖角的树叶,笑得嘴都变成了心形。

维克托把枫叶大方地往前一递:“送给你啦。”

这一个秋天,这一片枫树林,这一位只见过两次面的异国男人,这一抹毫无保留的笑容,深深刻印进小狐仙的心底。

小狐仙低下头,把这片独一无二的枫叶小心地抚平,藏进了和服的前襟。


维克托·尼基福洛夫站在一栋优雅大气、一看便知道其主人身份不俗的白色建筑物前整理了一下西装衣领,然后郑重地按响了门铃。

身材高大的管家领他进去,安排他坐在偌大客厅的沙发上等候,给他倒了杯香气馥郁的红茶。一位衣着相当体面的夫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维克托急忙起身,很有风度地欠身敬了个礼。

“我收到了信。您就是那位先生的朋友吧?”夫人和善地笑着问道。

“是的,我们是在日本结识的。”维克托回答道。

“我有听他提起过,来自日本的朋友。”夫人摇了摇头,“那位先生和我丈夫有很深的交情,移居加拿大后一直住在我们这里,可惜您这次来是见不到他了。”
“怎么?”
“他三年前被检查出患有癌症,已经于前年去世了。”

维克托的双手交握在一起,震惊得说不出话。

“节哀顺变,那位先生没什么家人,好像也不常和朋友联络,所以他走的时候都是我们帮他处理的后事。”夫人叹了口气。

“我就是一直没收到他的消息,所以来打听试试。”维克托垂下翠色的眸子,脑海中闪过小狐仙天真的面孔,“没想到是这样……”
夫人侧过身,向楼上做了个手势。

“他生前所住的客房就是二楼尽头那间,因为后来基本上没使用过,他的遗物我们也没怎么收拾。如果您看到什么对您来说有意义的东西,尽管带走,不用顾虑。”

“非常感谢。”
维克托推开走廊尽头那扇房门,只一眼就能感觉到这间房与这栋别墅的整体风格大相径庭,散发着令人沉醉的东方韵味。房间里虽然不明亮,但也并不如想象中那样落满灰尘,大概平日还会有人进来打扫。除了衣物和床上用品都被移走,房间里的其余用品和摆设都保持着那位先生居住时的模样。书桌上摆着一个不大的梨木相框,维克托走近了一看,一位和蔼可亲的、戴眼镜的老人家微笑着立于一座神社前,手里撑着黑漆的拐杖,深蓝的和服前襟外露出一截熟悉的金色扇柄。

正是小狐仙日思夜想的,那位主人大人。

维克托原本就觉得那位大人千里迢迢带着小狐仙来到加拿大却把他弃于枫树公园不顾是非常违背常理的事情,所以上次临走前他就拜托了加拿大的熟人帮他打听消息。虽然这位老先生不甚爱与人交际,费了很大的工夫,但最终还是摸索到了他在温哥华的住处。直接带着小狐仙登门自然是有些唐突,维克托假托一位日本朋友的身份向这位先生写了信,想必当事人一眼就能明白他的来意。

只是没想到,得到的竟是最坏的结果。

不,也许不算最坏,维克托晃了晃脑袋想道,至少他还没被当成骗子赶出来。

他的视线从相片上移开,落在相框旁摆放的一个木制盒子上,盒盖雕着的花纹颇有些眼熟,似乎和小狐仙的扇子骨上雕的花纹是一样的。盒子没有上锁,轻轻一扳就开了,维克托往里一看,暗红的天鹅绒衬垫上安放着一对金闪闪的铃铛,用红线拴在一起,打了个干净的结。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铃铛上刻着纹章一般的图案,维克托直觉它与小狐仙有某种关联。于是他小心地取出那对铃铛,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您是怎么拿到这个的?”
小狐仙手里紧紧攥着那对铃铛,泪汪汪的双眼看向维克托,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寻求到答案。维克托轻轻包裹住小狐仙的手,斟酌着语句,沉重地开口道:“我拜访了你的主人,但是……非常遗憾,他已经过世了。”

小狐仙的脸都瘪成了一团,耳朵耷拉下来,抽了抽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我有心理准备,我想过这个可能……”少年话都说不完整了,“只是我以为我会感应到的……我以为我和主人大人之间有更深的羁绊……”

“这不是你的错。”维克托疼惜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觉得那位先生是故意不让你感知到的,他不想你为了他的病悲伤。

“其实我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待你来到了这里,我就不会认识你了。”

小狐仙憋住眼泪,捧起那对金色的小铃铛:“这上面刻有我的纹章。持有它的人只要摇晃一下,我就会出现在他附近,前提是距离不能太远。这是我特意交给主人大人保管的,可他直到最后也没有召唤过我。”

小狐仙双臂伸直,将铃铛呈到维克托面前,虽然眼角还泛着红,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庄重。

“现在我把它交给您吧,维克托先生。”


在奇妙的相遇之后的第三年夏天,维克托参加于温哥华举办的一个商演,名正言顺地回到枫树公园看望那只总是穿着红色和服的小狐仙。他今天穿着非常正式,灰色的西装,蓝色的领带,甚至还用发胶固定了发型,出门的时候雅科夫都以为他是去约会的。他尽量避人耳目地偷偷来到枫树林,举起铃铛轻轻摇晃了两下,叮铃铃,应声响起的是带着笑意的一句抱怨:“等您好久啦。”

他记忆中的小狐仙已经成年,和服的颜色比以前更加鲜艳,布料上的花纹也比以前更加精细,一看就不是凡间的织物,除了脖颈上围着的那条褪色的、几乎从未取下来过的棕红色围巾。身形已经完全长开,面部的线条却还是那样柔和,半长的黑发服帖地垂在耳侧,红棕色的眼眸温和而清澈,笑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生动起来,而眼尾的两抹红色则收住这浑然天成的纯净,压出一道摄人心魄的成熟的印记。他将手拢在袖子里,腰间别着那柄金色的扇子,往前走一步,像是随时都能驭风远去,维克托不禁屏住呼吸,被那扑面而来的仙气镇得失去了言语。

“怎么了?”狐仙歪了歪头,毕竟还是个不涉世事的小神仙,被维克托目不转睛的注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可以收起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化作真正的人形了。另外我能在一定的时间内以实体现形,这样其他人也可以看见我了。”他兴高采烈地向维克托汇报。

“那真是太好了。”维克托牵过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

“你还没出过这座公园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他们停在一家高档餐厅的门口,狐仙驻足不前,紧张地往回拉维克托的手,把下半边脸藏进围巾里。

“像我这样的……狐仙,怎么有资格进这种地方!”他拼命地摇头,“不行的,维克托先生!”

“里面会有很多好吃的喔。”维克托拍着他的手背,好声好气地劝哄道,“不用担心,你只要把尾巴和耳朵藏好就行了。”

狐仙半退半就地迈进了侍者推开的橡木门,小步跟在维克托身后,被领到了窗边预定好的座位上。他的手交叠放在大腿上,不知所措地盯着烛台上摇曳的火光,维克托悠然地翻着菜单,询问他的意见:“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我、我什么都能吃的。”狐仙想了想,“要说最喜欢的话……油豆腐……”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啊……可惜这家店好像没有油豆腐啊。”维克托苦恼地皱了皱眉,没等狐仙慌张地表示不用在意,他突然眼神一亮,“但是有猪排饭!也算是你家乡的特产了,要试试吗?”

狐仙显然非常感兴趣。餐厅的服务员过来点了单,打量了两眼狐仙的装束,但没有多说什么。过了没多久他又回到餐桌边,拿来两只高脚玻璃杯和一瓶酒,两只杯子各斟了三分之一满。

“你以前大概见过清酒,这是红酒,是一种西方的饮料。”维克托端起杯子,向狐仙示意了一下,“第一次尝试,不要喝太多喔。”

但这后半句话并没有被神经绷成一根弦的狐仙听进去。

一小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醉得七倒八歪的狐仙架出餐厅的大门,手忙脚乱地将对方因为精神松懈露出来的耳朵和尾巴按回去。狐仙倚靠在他肩上,嘴里呢喃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嘻嘻地傻笑着,维克托好不容易将他半拖半抱到无人的地方,蹲下身,把软成一滩水的狐仙背了起来。

他沿着通往公园的人行道缓缓行走着,狐仙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发烫的面颊贴着他的耳朵,在晚风的吹拂下算是醒了点酒,低声道着歉:“真是麻烦您了。”

“别这么客气,毕竟是我的责任。”

维克托抬起头来,今天正好是望日,一轮皎洁的满月嵌在夜空,绸缎一般的银色月光挂在狐仙的发端和睫毛上,像是轻微一动就能抖落下来。

人们总说月圆之夜容易思念家乡,不知这只独处异国的狐仙是否每每面对满月,也会泛起乡愁。

我想让他不那么孤单,维克托心想,我想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在他身边。

“这把扇子,给您。”

狐仙突然说道,取下腰间那柄他非常珍视的、前任主人送给他的信物。

“我刚才在餐厅听见人们的议论了。”他轻声诉说着,“您是一位相当厉害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呢。这把扇子,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请随身带着……可以当作护身符。”

“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可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维克托开玩笑地道。

狐仙沉吟了一会儿,推开那把金色扇子的扇面,垂下眸子,呼吸撩动着维克托的颈窝。

“如果您愿意的话,那么……现在就缔结契约吧。”

他的声音很细很轻,像是一片拂过耳畔的羽毛,但维克托听得清清楚楚。

狐仙的手覆在扇面上,古老而神圣的咒语依他口中淌出,维克托在路边将狐仙放下来,扶着对方的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温柔地托起,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之和另外一端连起来,暖流顺着这根线流动着,仿佛四肢百骸都充盈了力量。狐仙继续低声念着咒语,冰凉的额头抵在维克托的额头上,扇面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金线勾勒的鲜花和鸟兽仿佛都活了过来,在扇面上升腾起一副生动的图景,随后柔光暗淡下去,一切归于平静。维克托睁开眼,他的狐仙在极近的距离映入他的眼中,面颊上醉酒的酡红还未完全褪去,但红棕色的眸子无比清明。

“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维克托点点头,读出在仪式的过程中逐渐清晰,最终完形于心底的那个名字。

“勇利。”


维克托在次年的秋季再次回到温哥华。

缔结契约之后,那柄金色的扇子就像是他和勇利之间心灵相通的媒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这柄扇子在身边,他们就能对话,无论去到哪里,都仿佛有勇利陪在身边。但他还是迫切地想要亲眼见到狐仙,想要看到他那双灵动的眸子望向自己,想要听他呼唤自己的名字。

他曾想过带勇利回到俄罗斯,但狐仙摇了摇头,说在完成最后一个条件之前,他还不能离开那里。

抵达温哥华的那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而枫树正是漫山遍野的一片火红,像一幅热情满溢的画卷。他站在他们初遇的那颗枫树下,摇动了铃铛。

“维克托。”

他急切地转过身去,一袭白衣的挺拔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狐仙会在半晴半雨的日子里嫁女的故事,您听说过吗?”

黑发青年挑起艳红的眼尾,在伴随着一阵适时的大风而落的绚烂的枫叶雨里,抬起手臂,迈出了步子。漫天飞舞的枫叶似乎随着他的旋转而编织出一段段告白,狐仙的舞蹈拥有穿透人心灵的神力,维克托伸出手去,仿佛能触碰到勇利的心情。

“叫我的名字,维克托。”他听见勇利这样对他说,“叫我的名字。”
舞蹈意犹未尽地收尾,狐仙停留在他身前,向他投来期许的眼神,然后在维克托笃定的一声“勇利”中,落入他的怀里。


“枫树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维克托。”勇利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在这片枫树林的见证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人了。”

维克托抱紧勇利的腰,将对方揽在胸前,牵起对方的手,深情地吻在手背。

“您会带我去远方吗?”

“当然。”

这是他的狐仙,他的伴侣,他的神明,他一生挚爱的人。


THE END


枫叶的花语:对往事的回忆、人生的沉淀、情感的永恒及岁月的轮回


Free Talk:

能参本真是太荣幸了!

任性地选择了一个一直想写的paro,就是想看勇利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虽然写了很多枫叶,但感觉没怎么提到加拿大呢……

全组就我速度最慢,非常抱歉!

感谢各位的包容和支持!www

希望能和大家一起继续热爱维勇!XDDD

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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