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填坑的小田君www

*注意：出久因伤退役设定

*糖吃多了来放点毒

*你们看我写过be吗？

*最近在摸索幼驯染的相处模式，希望有小天使来评论交流～

爆豪胜己站在老式公寓的防盗门口，犹豫不决地左右张望着。他抬起头第7次确认门牌号，又眯起眼和手里那张已经捏得皱巴巴的纸条比对了一下，没错，除非丽日御茶子骗他，就是这个地点了。这里，是在某次大型任务后离奇隐退、对外宣称去外地疗养的职业英雄“人偶”绿谷出久秘密的住所，而爆豪胜己和自己这位一声不吭就消失了的幼驯染已经足足一年没有见面。

目前职业英雄榜上排名top 1的“爆杀卿”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为了不被路人认出来全副武装，盯着绿谷出久公寓的门铃皱起了眉头。如果他在走道里再多站一会儿，很有可能会引起邻居的注意，而且这天气又热得要命，但爆豪胜己就是对着那个小小的圆圆的按钮下不去手。尽管在来的路上爆豪胜己已经在脑内演练了无数种质问绿谷出久为何不跟他联系的方式，临到门前他又一反常态地顾忌起对方的想法。知道绿谷出久所在地的不止丽日御茶子一个人，据他观察，在当年的同学里知情的就至少还有三个人，饭田天哉、蛙吹梅雨，以及轰焦冻。一想到连那个阴阳脸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不知道，爆豪胜己就恨不得一脚踹飞绿谷出久家的防盗门，揪着废久的领子问个底朝天，但刚后退两步抬了抬右腿，他又“啧”了一声放下了。

如果，他咬着牙想，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废久不告诉他是因为讨厌他。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记耳光。

爆豪胜己把手里的纸条揉成团，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去揿那个他瞪了足有十分钟的门铃。然而就在他将要碰到按钮的时候，门锁猝不及防咔哒一声轻响，爆豪胜己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公寓的大门敞开，一头绿色的卷发撞进他的视野。面颊上长着雀斑的前人气top 1英雄一边耳朵上挂着口罩，弯腰勾着鞋后跟，感觉到面前的阴影后疑惑地抬起脸，几乎是瞬间就辨认出来人从帽檐露出来的几丛金发和扬起下巴、一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姿态，在区区一秒之内，神色便由惊愕转变成了无所适从的惊慌。

“小、小胜？！”
绿谷出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猛地后退两步，一个趔趄险些在玄关绊一跤。爆豪胜己从意外的面对面中回过神来，抓住时机上前一步，手指扣在防盗门上，将墨镜摘下来一点，一边调整着面部表情，一边用眼神暗示着绿谷出久“你敢关门就死定了”。

“哟，废久。”

爆豪胜己攥着防盗门栏杆的手都在发抖。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喝咖啡还是喝茶？”
爆豪胜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顺手把帽子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四下打量着公寓的布置，两室一厅，看起来还算宽敞，也没有他想象中颓废破败、杂物堆了一地的样子。

“就喝茶吧。你这地方还挺整洁的啊，真意外。”

绿谷出久在厨房里烧水，听到爆豪胜己这话后背一僵。

“嗯。偶尔也有朋友过来帮忙收拾一下。”

“朋友？”爆豪胜己扬起了眉毛，“丽日吗？”
他听见厨房里传出一声瓷杯磕在桌面上的脆响。

“是丽日同学告诉你的吗，小胜？”

“算是吧。”

爆豪胜己顿了顿，声音不由自主地放低了。“我威胁她说出来的。”

咕噜咕噜的烧水声中绿谷出久沉默了一阵，直到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将杯子和茶壶在茶几上放下，重重叹了一口气。即使是炎热的夏季，室内没有开冷气，绿谷出久依然穿着袖子长得盖过手腕的运动外套，站立的时候右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往里缩，就像一只努力躲进保护壳的乌龟。
“小胜，”他翠绿色的眼睛里盛着无奈，“你知道了多少？”

两天前的雄英高中同学会上。

“你刚说了什么？废久他怎么了？”

爆豪胜己放下酒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丽日御茶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丽日御茶子发觉自己失言，赶紧打着哈哈端起饮料，但爆豪胜己并没有喝醉，他的脑子清醒得很，也清楚地听到了方才丽日御茶子所说的话。绿谷出久已经不知所踪整整一年，爆豪胜己就明里暗里打听了整整一年，对相关消息已经敏感到了一惊一乍的地步——连他自己都对这种执着感到匪夷所思，但他自我安慰的时候基本上将之归因于对废久胆敢从他眼前溜走的愤怒。

“喂——”

见丽日御茶子无视他的问题，爆豪胜己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就要站起身来，坐在旁边的轰焦冻一把拦下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对女士发什么火，都是职业英雄了，还不注意身份。”轰焦冻低头抿了一口绿茶，“该你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爆豪胜己的额头上青筋凸起，正要发飙，坐在长桌另一头的相泽消太向他使了个有压迫性的眼神，饭田天哉趁机从背后扯住他的衣服，将他按回了座位上。爆豪胜己在同学会剩下的时间里对着面前的天妇罗生闷气，拒绝了切岛锐儿郎和上鸣电气续摊叙旧的邀请，终于在同学会解散后逮住了落单的丽日御茶子，两人在空无一人的车站大眼瞪小眼僵持着。

“废久在哪里？”爆豪胜己开门见山。

“我不可能告诉你的，爆豪君。”丽日御茶子神态自若，毫不示弱，“正如新闻里所讲的那样，他去疗养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去疗养？而且一去就是一年？”爆豪胜己气到笑出声来。

“爆豪君事务所的人是怎么说的？”丽日御茶子耸了耸肩，“你有问出些别的来吗？”

爆豪胜己语塞了一下。“那么是死是活，给个准话。”

“从普通人的意义上来说，他还活着。”

“……什么意思。”

丽日御茶子攥紧了手提包带，没有接话。

“混账！”

爆豪胜己一拳砸在站牌上，玻璃嘎吱作响，而罪魁祸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啊——可恶！”

他颤抖着咆哮出这句话，把脸埋进手掌里。

“拜托你，丽日。”

爆豪胜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

“告诉我小久在哪里。”

丽日御茶子张了张嘴，但爆豪胜己说了下去。

“我有预感，如果现在不去见他，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已经，无可挽回了。”
绿谷出久坐在沙发边的木椅上，左手握着右臂，苦涩地笑了笑。

“欧尔迈特的谢幕你也看见过，one for all这种个性，一定是用得越多消耗越大的，总有一天力量会消耗殆尽，只不过是来得早或者来得晚罢了。早年的过度使用基本上给我的双手打上了封条，换成腿击之后上限提升了不少，但两年前我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在走下坡路了。然后一年前中的那一枪……提早宣告了我职英生涯的终结。”

“但是新闻里说你到外地疗养？”
“因为我毕竟是人气最高的英雄啊，这样意外退场会给很多人造成打击吧？就像当年的你和我一样。”绿谷出久的语气很平静，“与其给大众当头浇一盆冷水，不如让自己逐渐淡出大家的视线。而且在校长的帮助下我也开始培养接班人了，等那个孩子强大到足以接替我的时候再宣布退休，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这是夜眼教你的？”爆豪胜己翻了个白眼。

“我对此没有意见。”绿谷出久捧起了茶杯，望着澄澈的茶水发呆。

爆豪胜己的心情很复杂，憋了一年的怨气完全发泄不出来，通通咽进了肚子里。他左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地望着厨房的水池，没有彻底关紧的水龙头边缘汇聚出一滴水珠，啪嗒一声，在不锈钢上摔得粉碎。

“其实很不好受吧。”良久爆豪胜己吐出一句话，“为什么不来找我？”

绿谷出久咬了咬下唇。“不想让小胜看见我这个样子。”

“我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吗？”

爆豪胜己停住话头，看到绿谷出久泛红的眼眶，突然反省起过去的所作所为，想必这话怎么也轮不着自己来说。

“我的意思是，这又不是什么不可沟通的事情，白痴。”他干巴巴地补充道。

“不是因为这个。”绿谷出久眨了眨眼睛，但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他看上去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来，把衣袖拉直了，仔细地盖住延伸到手腕上的伤痕，然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胜今晚在我这里吃饭吗？家里没什么材料了，我得去超市一趟。”

“那我和你一起吧。”爆豪也跟着站起来，捞过帽子戴上，绿谷出久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绿谷出久戴着帽子和口罩，推着超市的手推车在前面慢慢逛着，和他同样装扮的爆豪胜己在后面两步之遥的地方亦步亦趋，对超市的商品兴致缺缺，绿谷出久问他想吃什么，回答也漫不经心，反倒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幼驯染的侧脸若有所思。

“你这一年是不是瘦了？”爆豪胜己双手插在口袋里，随口这么问道。

“啊，嗯，可能吧，锻炼没有以前多了。”绿谷出久拎起一包生菜，胳膊冷不丁被爆豪胜己抓住了。

“肌肉也没有那么结——”

绿谷出久触电一般把胳膊抽回来，转身噔噔噔地大步往前走，留下爆豪胜己愣在原地。

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绿谷出久刚要把推车里的几罐啤酒拿起来，爆豪胜己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的手抢先一步，在手里轻轻掂了两下啤酒罐，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现在也能喝酒了？”

“能喝一点。”绿谷出久从他手里挖走啤酒罐，明显带着情绪回答道。爆豪胜己撇了撇嘴，帮忙把买来的东西装进购物袋里。

绿谷出久跟爆豪胜己赌气的时间从来不超过一个小时。做晚饭的时候爆豪胜己被赶出了厨房，百无聊赖地站在阳台上抽起了烟，这是他在这一年里染上的习惯，绿谷出久还不一定知道。他吐出一个烟圈，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望见绿谷出久忙碌的背影，从见面起一直遮得严严实实的袖子被卷到了手肘处，这大概就是对方不让他在厨房旁观的原因；但绿谷出久显然心情不错，甚至还哼起了歌。爆豪胜己被走调到大洋彼岸的歌声逗得呛了一大口烟，一边咳嗽着一边在阳台上寻找可以掐烟的地方，却忽然在洗衣机旁发现一个眼熟的东西。

他把那件绿色的英雄制服展平了，洗得干干净净的制服右肩上有一个显眼的破洞，被笨拙地缝上了。他想起之前打听消息时与绿谷引子的对话，以他的推测，这位母亲大约是不知道实情的，她也许经常和儿子通电话，但她和自己一样，一年来没有亲眼见过绿谷出久，也不知道他受伤严重到被迫退役。只要绿谷出久想，他可以向任何人隐瞒任何事情，他甚至宁愿自己把一切都扛起来。

爆豪胜己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依赖大家对我的支持。”

再多依赖一点又怎么了？！明明自己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小胜，准备吃饭了。咦，人去哪了？”

爆豪胜己慌忙把制服叠好，把烟掐灭在手心里，右手举到嘴边掩饰性地咳了两声。绿谷出久把头探出玻璃门，对他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一尘不染，却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爆豪胜己看着他这个笑容愣了神，别说在雄英这一期A班的20个学生里，在整个职业英雄圈子里，被社会磨砺了十年却仍然能保持着最初那份心性的，唯有绿谷出久一个人。

但这位英雄，此时隐姓埋名地生活在某市一栋不起眼的公寓里，束手等待着对他理想的最终宣判。

好想带他回去。

好想带他回去啊。

他们在晚饭桌上小心地避开有关职业英雄的话题，聊起了学生时代的往事。作为雄英最不平凡的一届，他们的高中生活可谓是波澜壮阔，如今提起，当年的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值得津津乐道。爆豪胜己讲到兴头上，晃了晃半空的啤酒罐，豪迈地把剩下的酒液一口灌下去，绿谷出久看起来没怎么醉，托着下巴，盘腿坐在桌子的对面，安静地看着他。

“小胜，你什么时候回去？”

爆豪胜己一口气噎在喉咙口。

“你说回哪里？”他挑起红色的眸子，“我可没有订酒店。”
“拿着英雄执照还怕找不到住的地方吗？”绿谷出久不动声色，看到爆豪胜己眼神中透出一丝茫然，又轻笑了一声，语气缓和下来，“当然要住我这里也没问题啦。我去给你找床被子。”

他收拾了桌上的啤酒罐和残羹剩饭，从爆豪胜己身边经过，后者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方才分明已经醉得有些迷糊，此刻抬头望过来的目光却如镜子一般清亮。

“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爆豪胜己哼哼唧唧地抱怨道。

绿谷出久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对方像只猫科动物似的凑过来，额头贴在绿谷出久的手臂上，嘴里低声嘟囔着。

“你怎么敢就这么离开，废久，和欧尔迈特那时候一样。”爆豪胜己的声音一顿，仿佛哽咽了一下，“一直注视的人突然就不回来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小胜，”绿谷出久打断了他，“你到底为什么来？”

爆豪胜己被他不带感情的语调唬住了，回望着绿谷出久认真的翠绿色眼眸，半天说不出话。他清楚钥匙已经在嘴边了——成天嚷着自己日理万机的爆豪胜己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打听一个人的消息，他到底想从近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得到什么，之前被他自欺欺人地埋在心底的答案，在酒精的助推下已经呼之欲出。

但数双看不见的手将他往后扯，既有他自身的傲气，也有来自绿谷出久的距离感，随着时间的推进和对方的退役不断加深的隔阂，这一切都毫不留情地把他拖回到山谷的另一边。爆豪胜己垂下头，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如果你是为了来向我吐苦水，或者是表达自己的不甘心。”绿谷出久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仿佛是在尽力压抑着某种感情，“抱歉，爆豪胜己，我不能给你什么帮助。我已经……不是英雄了。”

他挣脱爆豪胜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走去。

“请你明天就回去吧。”

爆豪胜己望着绿谷出久的背影，毫无来由地想起欧尔迈特对着镜头说出“下一个就是你”时，对方在他身边号啕大哭的情形。这一年里当他的心意还在徘徊踌躇的时候，绿谷出久早已认清了现实。

他们已经不能再站在一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