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填坑的小田君www

紫苏,也叫小甜甜
主Yuri On Ice/全职高手/ACCA
其实什么都吃www
对高校拟人和文理战争有特殊的执念

西皮喜好:全职杂食 MHA三角
维勇/尼吉/与砾/伏八/影日/真遥/DH 不拆不逆

【YOI/维勇】Stay With Me(鬼怪paro)

*之前给九伏 @你猜我有多少电 的本子《音tones》写的G,本子还在预售中,同时也参了cp20,摊位号F40~

*鬼怪paro,双结局,喜欢be的小伙伴看到第一个end就可以跳到最后啦


鬼怪已经在人间流浪了900年。

他拥有不老不死的肉体和无穷的法力,唯独不能干预人类的寿命。于是他亲手送别了所有最亲近的人,又迎接了他们的转世,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只有鬼怪自己背负着近千年来的回忆,终究是孑然一身。

这是神赐予他的奖赏,同时也是惩罚。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这是一切的开始。传说只有鬼怪的新娘才能拔出这把剑,给这沉重的命运画上句点,方能使他归至永久安宁的净土。


“听说了吗?温泉边那栋别墅终于有人住进去了。”

“你是说闲置了很久的那栋?”

“对,据说新来的住户就是别墅的主人,只不过很久没回来过了。”

“真的假的,我都快40岁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栋房子有人住呢。”

“这个我知道!昨天我还见到房主了,是个外国人呢。不过真奇怪啊,那个房主看上去很年轻啊,不到30岁的样子,也许是原主人的后代,继承了遗产?”

“哎哎怎么样怎么样,那房主长得帅吗?”

“可帅了!银色的头发,对人特别和气,笑起来也特别迷人。而且别看他是个外国人,日语讲得真流利,一点也不逊色于本地人。”

“哇——”


胜生勇利把刚做好的蛋糕摆进玻璃橱柜里,不远处一桌来喝下午茶的职业女性们的闲聊在不经意间钻进了耳朵。最近来访的客人有不少都提到这位新搬来的温泉别墅的主人,毕竟是个平时也没什么新闻的僻静的小镇,突然出现一位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外来者,引起大家的好奇也是可以理解的。勇利将写着甜品价格的小标签扶正,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位说见到了别墅主人的年轻姑娘面泛桃色,突然也想见见那位号称是一表人才的新居民了。

改天如果见到,可以邀请他来店里坐坐,请他吃个下午茶什么的,勇利这样想道。

不过今天是顾不上招待新客人啦。

勇利开的甜品店晚上九点结束营业,最后一位顾客离开之后,他在玻璃门上挂起休息中的告示牌,收拾好店内的桌椅,然后从橱柜里拿出早就预留好的一块草莓蛋糕,在上面插好一支蜡烛。今天是他的23岁生日,在回家和家人庆祝之前,他还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份独自享用的小礼物。

点上蜡烛并关了店里的日光灯之后,勇利望着蜡烛摇曳的火光,寻思着该许个什么愿望。托着腮想了半分钟之后他打了个响指,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虔诚地念道:

“希望来年能遇到一个能够一起赏樱花的人。”

然后他一鼓作气,吹熄了蜡烛。

身后的椅子传来嘎吱一声脆响。


“咦?”

一个疑问词打破了店内的寂静,勇利维持着许愿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好不容易才忍住尖叫的欲望,他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借着室外街道的灯光,看到一位穿着家居服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端坐在某张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脸诧异的神情,仿佛是意外地被从家中转移到了这里。

勇利猛地往后倒退两步,扶着前台站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冷静,要冷静,他这样告诫自己。突然出现在甜品店里的男人站起身,目光扫视了一下店内的装潢,然后落在勇利身上,后者这才看清这位男人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和翠色的眼睛,面部的线条比较硬朗但五官相当柔和,大体上看来只有20多岁,然而周身却散发出一种不知名的沧桑的气质。

“是你召唤了我吗?”在勇利不自觉地看呆了的时候,对方这样问道。

“啊?没有啊?”勇利回过神来,一头雾水地回答道,“我只是在给自己过生日而已,刚吹了蜡烛您就出现了……”

“大概就是因为那个吧。”男人无奈地扶额,“没想到我还是这个小镇上某个人的守护神呢。”

“先生,您是温泉别墅新来的主人吧?”

勇利紧张地抠着前台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问。对方反应过来还没做自我介绍,用手上的书挡住嘴咳嗽了两声,郑重地开口:“我的名字是维克托·尼基福洛夫。好像还没见过你呢,可以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胜、胜生勇利。”黑发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男人,“先生您是神吗?”

“嗯……这么说也可以,我算是很接近神的一个存在了。不过阴间一般都称我为鬼怪。”

自称维克托的男人手一挥点亮了甜品店的灯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得意地昂起了头,准备好接受人类的敬畏和崇拜,岂料勇利只是低低地“哦”了一声。

“你怎么不太惊讶的样子。”维克托一下子泄了气,“我的话没有可信度吗?”
“不是这样的!”勇利急忙解释道,“只不过我从小就能看到亡灵,对这种事已经有免疫力了。”

这回换维克托惊讶了。“原来你是这种体质啊,怪不得可以召唤我。”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青年,饶有兴致地望进对方玫瑰棕的眸子,“不过你一点也不怀疑我说的话吗?就这样轻易把名字告诉我了,万一我是个想把你带走的恶鬼呢?”

“因为我还是能感觉到先生和其他亡灵不太一样的。”勇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发尾,“他们不会像先生一样住进人类的房屋,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还和其他居民来往。不过从第一眼见到您开始,有件事我一直挺在意的……”

他不安地眨了眨眼睛,维克托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那个。”勇利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您这里插着一把剑……不痛吗?”


室内的气温仿佛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短短几秒间,维克托脸上的表情变化简直可谓是丰富多彩,从错愕、震惊、怀疑、不知所措,到如释重负,最后竟是欣慰中还带着点难以言状的悲伤。

“你为什么能看到这把剑?”他向勇利伸出手,“你是鬼怪的新娘吗?”

“我是……什么?”

勇利无辜地睁大了眼睛,缩了缩脖子。维克托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银发男人温和地说道,“只是你得帮我做件事罢了。”

“什么事?”勇利更加慌张了,该不是要他献上自己的命吧?

“有朝一日你必须帮我把这把剑拔出来。”维克托安抚道,“你别怕,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的。”

“拔出来有什么好处吗?”

“能让我不再那么痛苦。”维克托走到勇利身前,试探性地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述说着,“勇利,我等你等了近千年了。”

勇利仿佛是被他翠色的眸子蛊惑,心情一点点地放松下来。“这样啊。”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需要我现在就帮你拔出来吗?”

维克托还没来得及阻止,青年的双手就向他胸前露出的剑柄握去。

“等等!”

维克托急忙去挡,但是勇利的手抓了个空。他一下子没站稳向前扑去,被维克托搂在了怀里。

“咦怎么回事?”勇利困惑地盯着雕了巨鹰的金色剑柄,再次伸手去碰,但仍像是接触空气一般穿透了过去。他抬起头求助地望向维克托,男人蹙起眉头,随后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大概知道是出什么差错了。”

维克托把勇利从怀里捞起来,帮他整理好弄乱的衣领。

“总之接下来我们得相处一段时间了。”他对着青年眨了眨右眼,“请多指教咯,勇利。”


在僻静小镇生活了23年的胜生勇利,于这个生日收到了一份堪称奇遇的礼物。

虽然他这时还不了解,这份礼物将给他带来的,是同等的喜悦和伤痛。


“听说你是鬼怪的新娘?”

勇利不动声色地把一份百香果泡芙放在客人面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坐在一旁的橱柜上前后摇晃着小腿的亡灵笑嘻嘻地看着他,还吹了个轻佻的口哨。“真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啊。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勇利把托盘啪地一声摞在前台,观察了一下周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偏过头来小声地抱怨道:“能不能麻烦您不要打扰我的生意了?”

“干嘛这么冷淡啊。”亡灵不满地鼓起腮帮,“我可是比鬼怪认识你的时间要长哦?”

“但人家可没像你这样大大咧咧地坐在橱柜上吧?虽然普通人看不见。”
勇利重重叹出一口气,还没等他再下逐客令,亡灵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哎呀,那位大人来了,我先告辞了。”

亡灵匆匆地隐没了身形,勇利向门口望去,维克托正好一阵风似的走进店里。

银发男人穿着一身棕色的风衣,戴着褐色的围巾。捕捉到勇利的身影后维克托打了个招呼,在其他客人聚焦的视线中熟门熟路地摸到甜品店的角落,那里摆着一张用花瓶标示已预约的小圆桌。在那天夜晚颇具戏剧性的第一次见面之后,这位镇上的话题人物每天都会光顾勇利的甜品店,而勇利也养成了习惯,长期把角落的那张桌子预留出来,并提前准备好维克托每次必点的那一份甜品,等待着男人的到来。

“栗子蛋糕。”

勇利把小碟端到维克托面前,后者抬起眼,露出一个微笑。

“勇利不陪我坐一会儿吗?”

黑发青年望了望四周,一副困扰的神色。

“现在店里还比较忙……”他唯唯诺诺地推辞着,但很快就被对方真诚恳求的目光击败了。

“稍等一下,我马上来。”

维克托注视着勇利把另外两份甜品端到相应的桌上,然后来不及解下围裙就快步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们的话题总是关于那些只存在于勇利想象中的异国他乡,经历了岁月沉淀的男人拥有非凡的讲故事的能力,每每都能使勇利听到入迷,沉浸在由维克托的叙述而变得愈加充满魅力的奇妙物语里。偶尔维克托也会和他谈到近千年来的人情世故,谈到人类要经历的四个人生,还有他亲眼目睹的那些命中注定的离别和重逢,那些他永远只是做个旁观者的故事。

“真痛苦啊。”

维克托的心脏揪紧了一瞬,他向对面望去,勇利的眸子亮晶晶地闪着光。

“没有人能陪着你走下去。在这好几百年里,一直都很孤独吧?”

“勇利做的栗子蛋糕很好吃啊。”维克托逃避着对方的视线,用叉子挖起一小块蛋糕,“要尝尝吗?”

“我就不用了……”

“但是栗子蛋糕的糖分比较少哦。勇利最近也需要控制一下体重了,相比起其他的蛋糕,还是吃这个比较好吧?”

银发男人狡黠地笑着,不容拒绝地把叉子送到自己嘴边,勇利只好张口把那一小块蛋糕吞了下去。视线往旁边一瞄发现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俩,小店长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而罪魁祸首心满意足地将下一块蛋糕送进口中,还不忘添上一句:“勇利真是可爱啊。”

“请您注意一点——!”

勇利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正要站起身来回到前台去,维克托一把抓住他的小臂。

“勇利最近没有被骚扰吧?”男人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也不算是吧……”

“如果遇到麻烦的话,一定要及时召唤我。”

维克托的手收紧了些,附在勇利耳边悄声说。

“只要吹灭火焰,我就会立即出现在你身边。”


仅仅一个月内,他们对彼此的好感疯狂地滋长,像是顺应了神的旨意。

维克托穿着白色毛衣和卡其色休闲裤,一手拿着一捧花一手举着剪子,怔愣地站在被装饰得五光十色的甜品店中央。站在他正前方的胜生勇利难得没有戴那副蓝框眼镜,刘海柔顺地铺在前额,黑色的高领毛衣外系着一条宝蓝色的围裙,手里捧着一个一磅的提拉米苏蛋糕,向维克托绽开一个羞涩而又难掩兴奋的笑容。

“不是说10点见面的吗?”维克托一张嘴开开合合,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故意提前的。”勇利抿了抿唇,“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正好因为圣诞节,甜品店也早关门了。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店里这几天也装饰了一下,我觉得用来给你庆祝生日还不错,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很满意。”维克托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东西,懊恼地说:“要是我再早点准备就好了。本来是想包装好送给你的……”

他抽了一根墙上挂着的彩带,三两下把手中的几支花扎起来,系上蝴蝶结,递到勇利面前。

“百合。”维克托轻声念道,“和你很相衬。”

他们像一对初恋的小情侣一样手足无措,相视一笑之后交换了礼物,然后在一张小圆桌边坐下来。维克托用塑料刀切着蛋糕的时候,勇利腼腆地把一个米色信封塞到他的盘子下面,在维克托投来询问的视线时,竖起一根食指按在他唇边。

“请不要问这是什么。”勇利垂下眼帘,“回去之后再打开看。”

维克托欣然应允。

牵着勇利的手把对方送回家之后他瞬移回到温泉别墅,甫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淡黄色的信纸,工工整整地写着这样几个字。


维克托先生:

樱花盛开的时候,一起去看吧。


维克托拉开病房门的时候,已经跳动了九百年的心脏仿佛都骤停了。

他的勇利安安静静地躺在洁白的亚麻床单上,脸上都失去了血色,几乎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尽管围在床边的亲友劝慰他没什么大碍,他还是扑到病床边,握住勇利冰凉的手,觉得对方脆弱得仿佛一捏就会碎;直到感受到勇利平稳的脉搏,他才稍微安下心来。

“怎么回事?”维克托开口问道,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为了救一个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孩子。”有人这样告诉他,“好险啊,大概有二十来级台阶吧,他把那个孩子护在怀里一路滚到底,还好地毯比较厚,没有磕得太重。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不过如果没有他出手相助,那个孩子怕是没这么幸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神啊,请您不要对我如此残忍。

维克托把勇利的手捧在手心里,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发动全身心的每一个细胞祈祷着。忽然他感到对方的手指动了动,逃过一劫的睡美人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男人的银发,不由得牵起了嘴角。

“维克托。”勇利虚弱地喊道,换来自己的恋人紧得仿佛要融入骨血的拥抱。


“你还在拖延什么?”

维克托走出镇医院的大门,坐在门边的一位戴着黑色宽檐帽的男人这样质问道。

“难道是对这世间有了留恋了吗?”

“你是什么人?”维克托居高临下地俯视,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头转向他这一侧。

“如果鬼怪的新娘不把剑拔出来,死亡的威胁就会伴随着他。”男人冷冷地陈述着,“这就是他无法逃脱的宿命。

“你知道他应该已经可以碰到那把剑了,为什么还不下定决心?是真的想要害死他吗?”
“我绝无此想法。”维克托反驳道,但紧接着沉默了几秒,“……我只是找不到正确的时机。”

“那孩子还不知道剑拔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吧?”戴黑帽的男人嗤笑了一声,“说还是不说,就看你自己如何考虑了。”

男人站起身来,向左大跨步离开。

“再给我一点时间!”维克托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平日沉稳的声音此时带着一丝颤抖。

“尽快吧,鬼怪先生。”戴着宽檐帽的男人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这是极限了。”


只有与鬼怪真正相爱之后,鬼怪的新娘才能拔出这把剑。

神让他在旅途的最后体悟爱,却没收了他和爱人厮守的权利。


“维克托!这边!”

他循着呼唤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黑发青年站在几级台阶之上,神采飞扬地挥舞着手臂。他一边踱着步子向对方靠近,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勇利,后者伸长右臂指向侧上方,兴致勃勃地道:“这条路上的樱花开了!今年樱花开得这么早,我也吓了一跳呢!”
街道两侧的樱花树枝在暖风中轻轻摇摆,勇利沐浴在纷纷扬扬的花瓣雨里,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牢牢锁住人的视线。在这人世间游荡了九百年,走遍每一个角落,看遍每一种风景,却没有任何一种能与此情此景相比。维克托在一步之遥静静地凝望着这个明亮的青年,恍惚间看见十年后的勇利依然面带灿烂的笑容,雀跃地招呼着某人一起观赏樱花初开的美景,但他不能确定在这个画面中是否还有自己的位置。

是了,为了守护这个笑容,他最终还是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勇利上前来挽住维克托的手臂,拉着他在樱花树下站定,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合影。他低头去查看照片的时候维克托拈起落在他发间的一片花瓣,亲了亲他的发顶。

“勇利,听我说。”维克托温柔地扳过勇利的肩膀,使他面向自己。

“我们也交往了一段时间了,我觉得是时候提起这件事了。”

勇利抬起头,被那双翠色眸子中深情的目光包裹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清晰地意识到维克托即将说出口的,是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暗自期待着的那句话。维克托握住了勇利的左手和他十指相扣,他们都对接下来的发展心照不宣,但在维克托用大提琴般极具质感的声线念出那几个字的瞬间,勇利还是受到了会心一击。

“成为我的新娘吧。”

在获得恋人可说是迫不及待的应允之后,维克托低头吻了他。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他还是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勇利喝了点酒,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以一个慵懒的姿势靠在维克托的怀里。男人梳理着他乌黑细软的发丝,摩挲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副颇有心事的样子。勇利蹭了蹭维克托的颈窝,侧过身抱住对方的腰,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和勇利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维克托低语着,“无论什么天气,无论什么季节,只要看见你,我的世界就是一片晴朗。真教人不想离开了。”

“怎么突然说这么伤感的话,今后我们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可以共度不是吗。”

维克托笑了笑,亲吻着他的手。

“对呀,勇利终于嫁给我了。”男人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

“嗯,这么一说。”勇利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小小的酒嗝,指了指维克托的胸口,“是不是可以帮你把这把剑拔出来了?”

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他也在勇利对面端正坐好,郑重其事地开口了。

“虽然怨言也很多吧……还是要感谢神让我遇见你。

“和勇利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找回了很多在过去的九百年里忽视了的东西。

“前两天我去拜访了很多人,请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也多多关照你。

“希望勇利能幸福。

“还有,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的错。”

勇利迷茫地歪了歪脑袋,眯起了玫瑰棕的眼睛:“你该不会是想在我失去价值之后就抛弃我吧?”

“怎么会。”维克托的嘴笑成了心形,“只是拔剑的时候可能会很痛,勇利一定不要心软哦,要一口气拔出来。”

“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勇利捋起袖子,向维克托摊开手。

那把古旧的剑渐渐显出形状,这次勇利顺利握住了剑柄。在屏息往外抽之前,维克托的一句“谢谢”在绷紧的气氛中忽然像是被放大了好多倍,毫无防备地落进了他的心底,发出嘭咚一声闷响。


拔剑的过程果然相当痛苦。

维克托咬紧牙关,尽全力克制着将勇利推开的冲动。他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力被从自己的躯壳中一点点抽走,近千年的回忆走马灯似的略过他的脑海,那些叫嚣着的感情疼得他撕心裂肺。在一片虚无中不断下坠的他听到勇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成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的自我紧紧攀附在这根线上。到最后纷乱的思绪像退潮一般离去,他空荡荡的内心只剩下勇利,拼着这一口气,他得以在尘世短暂地停留。

恢复意识的时候维克托感到勇利在抚摸他的脸,帮他擦去额角冒出的冷汗。他睁开眼,正好见到勇利手里握着的那把剑在空气中消散。明明自己也累得要命还在关心我,维克托的手覆盖上勇利试他额头温度的那只手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可以了,你做得很棒,勇利。”他把青年拥到怀里,拍了拍对方的背,“睡吧。”

勇利靠在他肩膀上大口喘着气。“这样你就……”他的话没有说完,在疲惫、酒精、维克托的诱哄的三重作用下,很快昏昏欲睡。在青年的眼皮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合上之后,维克托拦腰将他抱起,硬撑着送到卧室,轻手轻脚地在床上放下。他累垮了一般瘫坐在床边,凝视着勇利安心的睡颜,握着勇利的手不愿松开,哪怕他已使不上力气。

“对不起,勇利,对不起。”他像是忏悔一般不停地低喃着,“我真的很想继续留在这里,很想看遍这个小镇四季的风景,很想和你一起迎接每一个日出……我已经独自生活了九百年,以为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但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我无法想象我的未来怎么能没有你……

“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也许我是自私的,与其让我余生在痛苦中度过,不如就此了结。什么都不会改变,所有我生活过的痕迹都会被抹去,醒来之后你就会把我忘记,然后在没有我的世界依然过得很好……

“只有我记得……只要我还记得就好。”

维克托翠色的眸子里盛满了不舍,像是用视线描摹着一件最珍重的宝物,要把对方的模样深深刻进心里。他的四肢已经如空气般透明,无法触碰,只能俯下身作势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再见,我的爱人。如果还有来生……”

肉体逐渐化作金色的碎片消散,模糊的视线中是勇利毫不知情地沉睡着的容颜,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在做一个美梦。他挣扎着再看多一眼,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请你再做我的新娘。”


一阵细雨悄然洗刷了这个僻静的小镇,正如鬼怪所言,有关他的所有记忆都随着最后一片碎片烟消云散,仿佛他从未在这世间驻足。


胜生勇利从梦中悠然转醒,看到的是自己卧室雪白的天花板。他向身旁摸去,但什么都没摸到,下一秒他对自己这个动作的用意感到疑惑。起床之后他发现自己还穿着家居服,看来昨晚没换睡衣就躺下了,虽然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他对着空无一物的右手发了会呆,真利姐敲响了他的房门,提醒他上班该迟到了。勇利匆忙戴好眼镜,从衣架上取下外套,一个米色的信封掉在了地上,他眨了眨眼睛,没印象这是怎么被塞到口袋里的。他把信封捡起来拆开,淡黄色的信纸上写着这样的两行字:


         先生:

樱花盛开的时候,一起去看吧。


“先生”前面的几个字墨迹已经浅到看不见,本想着是不是某个女顾客写给他的,但这分明是勇利自己的笔迹。他耸了耸肩,把信封随手收进抽屉里,拿起外套就下楼去了。

“勇利你看,今年的樱花开得真早啊!好漂亮!”

临出门前母亲在玄关递给他便当盒,同时这样感叹道。勇利转头向外望去,漫山遍野的春色映入他的眼帘,他刚要附和一句,忽然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怎么回事?勇利捂住心口。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和煦的微风吹拂着他的刘海和衣角,青年伫立在门前极力思索着,却是什么影子也抓不到了。


THE END(?)

*喜欢be结局的小伙伴可以跳过下面一段了!








——你漫长的这一生到此为止了,可以去转世了。

——不,拜托您,请让我留下吧。

在神明也遗弃的空间里,男人独自漫步于无边的荒漠。


一切的命运都服从于神的安排。

比如长久的生命终将迎来结束,相爱的两人不能相守一生,记忆的流失无法阻止。

对此人类无能为力,只能顺从地接受。


胜生勇利最近时常不由自主地走神。

“老板?老板?老板!”

就像此时,在顾客急切的呼唤声中他终于回过神来,把视线从甜品店的落地窗外收回。

“哎呀抱歉。”勇利赶忙为自己的疏忽赔不是,“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定的,不知道怎么了。”

“莫不是今年樱花开得太好,被迷住了?”

有客人这样打趣道,在一片欢笑声中勇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也许就是被迷住了吧,他心想。不然看到坡道上的樱花树,为何他会感到如此怀念呢?


关店下班之前,勇利突然想在店里多赖一会儿,于是拖了张椅子坐下,翻看起手机。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在樱花树下留了一张自拍,勇利总是抑制不住地找出来反复端详,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张照片,他却毫无由来地觉得图像的右半边略空了一点。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米色信封,自樱花的季节到来时起,勇利他对这封对象不明的信愈发在意。他想不明白这封自己亲笔写下的信是没有寄出去还是被退了回来,出于直觉他近来都将它带在身边,仿佛是为了提示某个没能履行的约定。

勇利基本上可以认定他是遗忘了什么,是只要一触及到回忆的边缘,就会令他心痛如绞的某种事物,或者是某个人。但无论他在记忆中如何翻箱倒柜,都找不到关于这件事物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一个片段,哪怕是说过的一个字。他向亲友求助过,但没有人能给他提供什么信息,仿佛这件事物与他们毫无干系。

再一次的努力无功而返,勇利重重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收拾店铺。

他打开橱柜的玻璃门准备擦洗,侧面角落里放着的一块栗子蛋糕使他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其实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契机,记忆的闸门就会敞开。


勇利做的栗子蛋糕很好吃啊。

银色头发、翠色眼睛的男人举着叉子,由衷地赞扬道。

吹熄生日蜡烛后突然出现在店里的身影、握住他小臂的温热的手掌、用丝带扎起的百合花和提拉米苏蛋糕、樱花雨中深情的眼眸、右手上的戒指,还有被拔出的那把剑。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蹲下身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再抬起来的时候已满是泪痕。


一切的命运都服从于神的安排,对此人类无能为力,只能顺从地接受。

但如果用心祈祷的话,会被某个善良的神明听到也说不一定。


勇利顾不上解下围裙,从前台抓了一只打火机就冲出了门。

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去年拍照的地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月光如绸缎一般铺洒在花团锦簇的枝桠上,似乎也在随风而动,美得别有一番风味。勇利在台阶上站定,草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抚平翘起的发旋,然后虔诚地举起打火机。

尽管他并不确定这是否有用,但无论多少次也好,他都会去尝试,只要能将那个人带回自己身边。

勇利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道:
“维克托·尼基福洛夫先生,樱花盛开的时候,说好了一起来看的。”

他擦出火苗,随即一口气将之吹灭。


默数五秒周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勇利的心一沉,肩膀也垂了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皮鞋踩在砖块上的啪嗒一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转过头去。


四五级台阶之上,棕色的风衣、褐色的围巾,银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手里居然还捧着一束百合。

他们的目光相接。穿越这一年的时光,那人的眉眼一如从前。

“勇利。”

男人轻声念出他的名字。


一切的命运都服从于神的安排,对此人类无能为力,只能顺从地接受。

但如果用心祈祷的话,会被某个善良的神明听到也说不一定。


人类通常称之为,奇迹。


TRUE END


Free Talk:

非常高兴能给九九的维勇本写G!

一直想尝试写写be,这次终于下手了,选用了最近很中意的鬼怪paro。希望相较于虐的部分,他们的爱情更令你印象深刻,写下这个结局是想给整个故事增添一份残缺的美感,不知道我的想法有没有传达出来,有些忐忑。不过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写虐2333写到一半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

平行世界故事只是故事而已,小滑冰世界观中的他们一定拥有最美好的未来。笔芯!

P.S.推荐原作《孤独又灿烂的神——鬼怪》!第一部看完的韩剧2333

评论 ( 2 )
热度 ( 175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努力填坑的小田君www | Powered by LOFTER